90后女“牢头”洛的生活照 受访者供图
河南商报实习生 赵灵修
5月1日下午,记者见到洛时,她身穿红色格子衬衣牛仔裤,扎马尾、无刘海,头发略微凌乱,眼神清澈,不施粉黛,朴实而简单。
在这个舒服的午后,她开始回忆这段属于自己的“江湖历险记”。将近3个小时的交谈中,记者感受到的,是她骨子里的率真、乐观、责任心,和与其年龄不太相符的主见。
人物简介
洛,1990年出生,开始狱警工作一个月有余。朋友眼中,她傻乎乎的,没心没肺;而她,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选择理由
印象中,90后还都是孩子。而刚毕业的她,选择了狱警这样一份特殊的职业。
她的身上,散发着乐观向上的正能量,如同一道光芒,随时将身边的人拉出黑暗。
寄语李翠
一提到李翠,洛就连说“知道知道”。她说,看到报道时她还在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捐献角膜。
洛突然安静下来,思索了一会儿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赠人以光明,永远似太阳。”
90后看90后
聊起未来,洛说,她对所谓的“目标”没想太多。她只想把眼前的事儿做好,一步一个脚印。做好手头的工作,攒点钱,假期时带父母去旅行,是她目前最期盼的。
如果说,90后大多都还稚嫩,但像洛这样,每天接触服刑人员,对工作对人生,内心也有不少想法。洛说:“这些服刑人员虽然是犯过错的,但是法律已经给予她们惩罚,那么,我们首先就是要让她们认罪服法,其次要帮她们赎罪,重新做人。”
“我觉得,这个职业的神圣之处在于,狱警就像医生治病一样,把一个生病的人重新救活。”她说。
用“神圣”形容自己的工作,这也是洛对人生的一种思考吧。浮华时代,“神圣”这种词汇,在我们的人生轨迹中会出现吗?
“如果用两个词概括你自己,你会怎么说?”记者问洛。
“乐观和责任心。”洛思索了一会儿说。
工作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她们”,是洛对监狱服刑人员的称呼。因为她总觉得,“服刑人员”这个词说起来十分别扭。
洛,目前的主要工作侧重监区管教文职,比如整理服刑人员的档案,统计她们的扣分、积分等。另外,她还监管着一个宿舍里11名服刑人员的日常生活。每个人的个人情况、家庭情况、犯罪事实、生活习惯、服刑情况、表现如何、心理状况,以及每天细微的心理变化等,她都需要了解,事无巨细。
洛说,得知被录取时,她的第一反应:哇塞,我要当“牢头”啦!
来上班前,她觉得狱警工作就是看着“她们”。去了之后,她才发现没这么简单:“太细了,你要管她们的整个生活。光防止自杀这一点,就有很多事情要注意。比如在车间,你要防止她们藏剪刀、线头之类的东西,每天都得检查生产工具。”
有时候给她们打饭,给谁多盛一块儿肉、一勺菜,都可能引发争执。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简单地调下宿舍就可以的,必须想办法,从根儿上解决她们的思想问题。”洛意味深长地说。
最后,洛还特意总结,做狱警必须目光锐利,还要心细如发,要能够根据她们的情况及时洞察她们的思想,捕捉到一个眼神,就可能避免一场灾难。
训练
姐们儿之间挽起袖管比肌肉
洛介绍,在入职的一个多月里,每天14点到17点,她们都要进行体能训练。擒拿格斗是必修课,身上经常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每天都觉得体力透支。
有一次训练,洛的头撞到队友的小腿骨上,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脑袋也发蒙。洛仍然大大咧咧,没当回事儿。
“这个擒拿格斗,你还不能真打队友,要象征性地打,但还得看着狠、摔得漂亮。”洛拍着胸脯,得意地说。
洛说,休息时,姐们儿间还会挽起袖管,比胳膊上的肌肉,开玩笑说怎么没练出腹肌。偶尔,她们也会对自己的教官表现出女孩子的“花痴”。
虽说学会了“假摔”,但对待每次的练习,她都会想:既然练了,就用心摔个够,不然就白白浪费这次训练。
情感
母亲担心她嫁不出去
经过培训,洛也认识到自己工作责任的重大,压力也很大。
“因为我有的时候比较粗心,做事儿不太细致。但也还好,我会努力,别人能做好的,我也可以。”洛的目光很坚定。
谈到每天都与世隔绝,和罪犯在一起,有没有害怕或者担心,洛说,其实,自己的心态一直都很乐观,胆儿也大,倒没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与她们接触多了,反而感觉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比如,有的人写文章超级好,有的人很有艺术天分。工作环境也不像外界想象中那般阴暗,环境挺好,倒是母亲很担心:怕她个性变得越发“强硬”,以后不好找对象,嫁不出去。
趣事
与“拆二代”相亲,险成“包租婆”
洛与同事三人,在单位附近租了一个农家小院合住,她们调侃其为“别墅”。
生活中的洛,有着双子座典型的两面性,宅起来很能宅,动起来也疯疯癫癫,想要寻找掌控感。
她说自己超爱看书。刚开始看名著,后来就接触了很多小说。比较喜欢的是历史小说,比如二月河的《康熙大帝》、《雍正王朝》。
洛还喜欢音乐。电子琴8级,还会弹吉他,吹埙和巴乌,大学时迷过架子鼓,唱歌也不在话下。让洛郁闷的是:很多人看到她,都以为她是学体育的。
“可能是我活得太糙了吧?平时也不化妆。也可能性格太爷们儿,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哥们儿倒时一大把。”洛说,她毕业后与一个“拆二代”相过亲,险些成为“包租婆”。但她觉得,刚毕业就结婚,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就想靠自己的双手上班挣钱,出去旅游,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期待
她期待旅行中有奇遇
去年考试结束时,洛觉得在家闲着没意思,就自己去图书城批发一些书,跑到学校门口摆摊儿卖,一个星期挣了1000多元钱。
洛说,摆摊是通过劳动挣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天天和城管“斗智斗勇”,让自己成长了不少。
在洛眼中,城管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凶。只要你态度好,他们也挺好的。她觉得,大家多换位思考,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洛喜欢旅游,并特别期待旅途中有奇遇。“就像小时候动画片里、奇遇记里出现的小魔女,自己也总希望能经历一些新奇的、不一样的事儿。”洛说,她只是想看到更多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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