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年1月1日深夜
地点:济源市公安局济水分局社区警务大队值班室
天气:晴间多云,气温零下10摄氏度
值班民警:王沙沙
辞旧迎新的爆竹声整整喧嚣了一天一夜。时针已指向了2014年1月1日深夜11点钟。和战友们一起巡逻检查了近一个晚上宾馆旅馆等公共场所安全防范工作的我,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值班室。喝了口热茶,我打开了手机里同事、朋友和亲人们发来的贺年短信。
突然间,落款“花儿”的贺信映入了我的眼帘。“沙沙姐,新年好!猜不到我会半夜三更地给您发这条短信吧?大过年的,告诉沙沙姐一个好消息,经过您两个月的信息搭桥、法治教育和政策攻心,过去和我好、后来离我远去的男友,今天一大早就服服帖帖地向我认了错、道了歉,退还了我为他支付的上学、买手机等花费的两万块钱。沙沙姐,今天,我彻底明白了古人说的‘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的道理。新年的头一天,我彻彻底底地解脱了。我要用满腔热血去拥抱新的人生的春天,去寻找忠心于我的白马王子。再次谢谢您,沙沙姐!祝您新年好运。花儿。”
花儿?是花儿发来的短信!我又一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花儿的短信,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刚刚过去的2013年深秋的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也是深夜11点多钟,我在大队值班,兄弟单位的一位值班民警打来电话说,在我的辖区某中学有一名山区女教师,因和男朋友谈恋爱感情受挫,当天下午到兄弟单位报案时言语间透露出有自杀的倾向,希望我和社区民警在下乡进校走访时多加关注。
第二天早上队里开完晨会,我风风火火驱车赶到位于太行山下的某中学。一阵寒暄过后,我向校长说明了来意。校长听完我的讲述,着实吃了一惊。校长说,在学校里真看不出平时十分文静的花儿怎么有这种厌世之想法。后来经过商量,我和校长进行了分工:学校方面,让同事多关心关心花儿,近日再找借口对花儿父母进行一次家访;鉴于花儿报案时说过“若让家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就立马
去死”的话,我必须尽快单独约见花儿,和花儿面对面谈谈心。当天告别校长时,我得到了花儿的联系方式和花儿每天的作息时间表,回到队里我主动给花儿发了短信,约她到我的警务室聊聊天。也许都是女人的缘故,时间不长,花儿就给我回了短信,说中午12点之后有空。这样,我和花儿就约好了第一次见面的具体时间。
简单吃过午饭,我早早地来到了警务室。大约5分钟后,花儿来了。我连忙起身倒了杯热茶,相互自我介绍后,我们便直奔主题开始了聊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大约一个小时的谈心后,我从花儿的哭诉中了解到她不幸初恋的全过程。坐在我对面的花儿年轻、漂亮、文静,两年前考上了离家100多公里外的济源某中学的教师。平时因远离亲人,教学之余,她把时间花在了网上。在花儿到济源工作两个月后,她在网上聊天时认识了网友君子。一来二去,花儿和君子先是电话联系,随后发展到相约见面。随着两人感情的加深,君子对其父母谎称自己想再考大学,走出王屋深山区,来到济源市区某中学复读。两人相离不远,频频约见,单纯的花儿深深陷入了感情的旋涡。直到两年后君子不辞而别、远走他乡,花儿方如梦初醒,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单相思、单相恋,君子是在玩弄她的感情。两年内,花儿为讨君子的欢心,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却花了6000元为君子买苹果手机,还为君子交了几千元的复读费,可君子在同学们面前连“女朋友”3个字都没有称呼过花儿。去年6月高考,君子再次名落孙山后跟着父母南下广州打工,没有相约、没有告别。转眼3个月过去了,花儿日日想、夜夜盼,但没能盼到君子的一丝消息。进入深秋后,经过几个月痛苦的折磨,变得心灰意冷的花儿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君子退还自己过去花在他身上的钱财,这样就有了花儿到兄弟单位报案的经过。
但是,在和花儿的聊天中我觉得花儿要回花在君子身上的钱财只是一个小的方面,更多的是想通过公安机关找到君子的下落,和君子再见上一面。因为花儿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仍割舍不下她和君子的这份感情。花儿对我说了掏心窝的话:“找到君子后,他若不还钱,再伤害我,我就先杀了他,然后自杀。”作为女人,我在对花儿可怜痛心之余,更多的是对君子不负责任的行为愤恨有加。由于两点钟花儿还要回学校上课,我在安慰一番后将她送走。
看到花儿骑车渐渐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经过思考,我给君子发了第一条短信。短信里我十分委婉地让君子给花儿回电话、做解释,还上花儿的钱。大概是我的落款引起了君子的注意,当天晚上他就回了电话,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问我欠钱还会受到哪些法律制裁。为了替花儿出口恶气,教育教育君子,我说借钱不还会受到行政拘留。倘若花儿出了大事,还会受到法律更加严厉的制裁。谁知君子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立即恶语相加、脏字连篇。5分钟后,我气得挂掉了电话。
在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里,为了救助花儿,我还是一忍再忍地和君子通电话、发短信。功夫不负有心人,2013年的岁末,君子主动打来电话说,经过一个多月的思想斗争,特别是我的30多个电话和50多条短信的感化和教育,最终让他鼓起了改正错误的勇气。君子还在电话中说,他已将自己做错的事分别向自己的父母和花儿的父亲作了检讨,并表示和花儿再见上最后一面,当面退还花儿的两万元现金,并友好地分手,道声再见。
“丁零零……”值班室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辖区内有位群众求助。解决了群众的求助后,已是深夜12点钟了。
当晚,我和衣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想想花儿和君子达成了友好分手的协议,心头悬了整整几个月的石头终于轻轻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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